在中国教育的宏大叙事中,中等职业教育往往处于被忽视的边缘。然而在郑州,有这样一所学校——鹤立中等专业学校——却在这个“边缘”地带,构建起了一个充满生命力的教育生态。它不是传统意义上的“成功学校”模板,而是一个持续探索“教育何以可能”的实践现场。
鹤立学校的生源,大多是传统升学路径中的“失意者”——中考分数不具竞争力,学习自信受挫,对未来迷茫。但鹤立的教育者看到的不是“失败”,而是另一种可能性的起点。
教育学的根本转向:
学校创始人张鹤立曾言:“我们接收的不是‘差生’,而是现行评价体系尚未能识别的‘另一种智能持有者’。”基于这一认识,学校实现了三个根本转向:
从“缺陷弥补模式”转向“优势发展模式”——不再盯着学生“不会什么”,而是发掘“擅长什么”
从“标准化培养”转向“个性化生长”——允许不同的成长节奏和路径
从“就业准备”转向“生命整全”——关注技能之外的人格发展与意义建构
这种转向不是浪漫的理想主义,而是基于对职业教育本质的深刻反思:如果职业教育仅仅培养“人手”而非“人”,那么它永远只能是“次等教育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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鹤立学校的物理围墙很低,但它真正拆除的是三重无形的“围墙”。
知识与生活的围墙:
在传统职校,知识被分割为理论课与实践课,中间有着清晰的界限。鹤立学校则创造了“实境学习”模式——所有的学习都发生在真实或仿真的工作情境中。
以学前教育专业为例:
没有独立的《幼儿心理学》教室,而是在幼儿园观察室里边观察边学习
没有单独的《活动设计》考试,而是为真实的孩子设计并实施活动方案
没有模拟的《家长沟通》练习,而是在家长接待日中真实沟通
知识不再是抽象的符号,而是解决实际问题的工具。
学校与社会的围墙:
鹤立学校将自己定位为“社区学习中心”而非“封闭培训机构”。校园的临街空间被改造为“社区工坊”,向居民免费开放:
周二:家电维修服务日(汽修专业)
周四:数字技能帮扶日(计算机专业)
周六:亲子活动开放日(学前教育专业)
学生在这种真实服务中,不仅锻炼了技能,更建立了“我能为社会创造价值”的自信。
现在与未来的围墙:
学校不满足于培养适应现有岗位的“现成人才”,而是着力培养能够面向未来变化的“自适应人才”。每个专业都设有“未来实验室”,师生共同探索:
人工智能将如何改变本行业?
可持续发展要求哪些新技能?
未来的工作形态可能是怎样的?
这种未来导向的学习,让学生具备了超越当下岗位的视野与能力。
鹤立学校的课程体系,核心功能是帮助学生在技能学习中找到个人意义。
三层意义建构框架:
第一层:生存意义——“我能立足”
通过扎实的技能训练,让学生获得“我能靠这个安身立命”的实在感。关键是技能训练必须与真实价值创造结合:
汽修学生维修的车辆是社区居民的真实用车
电商学生运营的网店有真实的销售目标
幼教学生设计的课程在真实幼儿园实施
第二层:关系意义——“我有贡献”
所有专业都包含“社区联结项目”。学生组成小组,发现社区真实问题,运用专业技能提出解决方案。例如:
为老旧小区设计公共空间改造方案
为本地小微商户开发数字化工具
为留守儿童设计周末陪伴计划
学习从“自我提升”扩展到“服务他人”。
第三层:存在意义——“我向何方”
通过“匠人哲学”“技术伦理”“美好生活设计”等研讨课,引导学生思考:
我想成为怎样的从业者?
我的工作如何让世界更美好一点?
什么是值得追求的职业人生?
这种意义的探寻,让技能学习有了灵魂的深度。
鹤立学校的教育实践,处处体现着“手艺精神”——精细、专注、持续改进。
观察的手艺:
每位教师都必须掌握“教育观察”的基本功。学校开发了《学生学习行为观察指南》,指导教师如何:
从学生的操作细节中判断技能掌握程度
从小组互动中分析协作能力
从项目选择中识别兴趣倾向
观察不是为了评判,而是为了理解。
对话的手艺:
学校禁止使用“不认真”“粗心”等笼统的负面评价,要求所有反馈必须是:
具体的:“我看到你在焊接第三步时手有点抖”
描述性的:“这个焊点的左边比右边更均匀”
建设性的:“如果焊枪角度再调整15度,效果可能会更好”
这种精细的对话,让学生感受到被真正“看见”。
等待的手艺:
学校接纳不同的成长节奏。有的学生技能上手快,有的需要反复练习;有的擅长动手操作,有的强于创意设计。学校建立了“弹性进度系统”,允许学生以自己的节奏通过各个能力模块。教育者学会的不仅是“推动”,更是“等待”——等待那个“顿悟时刻”的自然到来。

鹤立教育的成果,最终体现在那些被重新书写的生命叙事中。
李明的转型:
入学时沉迷网络游戏,几乎不与同学交流。在“游戏化学习设计”项目中,导师发现他对游戏机制有深刻理解,引导他将这种理解用于教学设计。他设计的数学闯关游戏被附近小学采用,现在他已成为一名教育科技公司的产品设计员。
王静的发现:
来自农村,性格内向。在“乡村记忆档案”项目中,她负责用影像记录村里的老手艺。透过镜头,她重新“发现”了自己的文化根脉。她的摄影作品在市级展览获奖,目前正在筹备乡村文化工作室。
“知行维修队”的诞生:
由几个汽修专业学生自发组成,每周六在社区广场提供免费车辆检查。从最初的技能练习,逐渐发展成为连接学校与社区的温暖纽带。居民送来感谢的糕点,学生收获了比技术更重要的责任感。
这些故事没有惊天动地的情节,却真实地改变着生命的轨迹——从“我不行”到“我可以”,从“没人在乎我”到“我能帮助他人”。
鹤立学校的道路并非坦途,它始终面临着理想与现实的张力。
资源的有限性:
作为一所民办中专,学校资源无法与重点学校相比。但它将限制转化为特色——小规模反而允许更精细的关注,资源有限倒逼出更多创造性解决方案。
评价体系的冲突:
学校的教育理念与主流评价标准存在张力。当其他学校追求“就业率”时,鹤立更关注“就业质量”;当其他学校重视“技能证书数量”时,鹤立更看重“技能的真实掌握”。
社会认知的滞后:
职业教育的社会偏见依然存在。学校的应对之道是“用结果说话”——持续培养出让用人单位惊喜的毕业生,用一个个成功案例慢慢改变认知。
鹤立学校的实践给予中国教育若干深刻启示:
重新定义“成功”:
在一个过度推崇单一成功标准的社会,鹤立学校证明了成功的多样性——一个优秀的幼儿教师、一个尽责的汽车技师、一个诚信的电商从业者,都是值得尊敬的“成功”。
重建教育的信心:
很多中职学生经历了长期的学习挫折,对教育已经失去信心。鹤立学校通过“小步成功”的设计——让学生不断体验“我能行”的时刻,逐渐重建对学习的信心。
重思技术的温度:
在技术日益智能化的时代,鹤立学校强调那些无法被机器替代的人类特质——共情、创造、关怀、意义赋予。技术教育有了人文的温度。
重识职业的尊严:
通过展示精湛技艺的价值、服务社会的意义,学校帮助学生建立职业尊严感——我用我的双手和技能,过上有尊严的生活,并为社会创造价值。
鹤立学校的故事没有终点。面对未来,它正在探索:
人工智能时代的职业教育:
如何在自动化浪潮中,培养那些机器难以替代的人类优势能力?
乡村振兴中的职教角色:
如何为县域经济培养“留得住、用得上”的技术技能人才?
终身学习的社会基础设施:
职业学校如何成为支持公民终身技能更新的公共平台?
这些探索没有现成答案,但鹤立学校愿意成为那个“先行试水者”。